婴儿爽身粉致癌诉讼缠身，强生为“甩锅”宣布子公司申请破产保护

一直以来，美国强生公司饱受婴儿爽身粉的“折磨”。由于婴儿爽身粉等产品被指控有致癌风险，强生面临的各种诉讼多达约3.8万起，为此，强生成立新的子公司LTL Management LLC（以下简称“LTL”）承担债务，并宣布该公司申请破产保护。这一做法遭到了社会各界的强烈谴责，认为强生子公司申请破产保护是“对法律体系的不合理滥用”，并称强生是“破产骗子”。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浏览强生中英文官网发现，目前强生暂未就LTL申请破产保护发表声明。截至发稿，强生中国相关人员也未就该问题回复记者提问。

另据记者浏览各大电子商务平台，目前强生婴儿爽身粉产品仍在销售。不过，自2020年5月起，强生已停止在美国和加拿大地区销售婴儿爽身粉产品。强生强调，这一决定是出于公司整体业务考虑，而不是因为婴儿爽身粉存在致癌风险。

强生“甩锅”新子公司

近期，强生新的子公司LTL成立之后的首场听证会在美国一家破产法院开庭。根据法院文件，该公司在听证会上表示，申请破产保护是解决数以万计的诉讼案的最佳方法。强生提供相关资料，以否认其婴儿爽身粉和其他滑石粉产品含有石棉物质并致癌的指控。

据悉，强生采取的做法是基于得克萨斯州的“两段式破产法”(Texas Two Step)。这种法律允许一家公司至少拆分为两个实体，并由新成立的实体来承担法律责任。

由于破产规则通常只适用于无力偿还债务的破产公司，而强生本身财务状况良好，因此该公司成立LTL，负责支付所有婴儿爽身粉索赔，然后将该公司申请破产，并寻求暂时停止诉讼。

乔治亚大学法学院教授Lindsey Simon表示，“强生不再承担法律责任。他们将所有的责任转移给新建的子公司，只是为了申请破产保护。”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翻阅法庭文件发现，LTL列出的资产为100亿美元、负债也为100亿美元。此外，强生及其附属公司不在破产申请中。

Simon补充道，基于这一做法，“消费者无法从一家有偿付能力的大公司那里获得赔偿。他们必须从强生创建的这家规模更小的虚构公司进行补偿。”

此举引发了政府官员和消费者权益保护者的愤怒。加州民主党众议员Katie Porter在表示，强生知道爽身粉含有致癌物质石棉，但几十年来一直保密。“数万名患有卵巢癌的女性正在提起诉讼，而该公司希望保护自己的资产。”

Porter补充道，“强生公司销售这种爽身粉已经60多年，现在它必须为这些女性支付医疗费用，而它却希望法院将‘强生婴儿爽身粉’作为一个独立的公司对待。”

由审判律师组成的美国正义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Justice)也抨击了强生的做法，并呼吁立法阻止这种法律策略。该组织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由于强生公司投放市场的有毒婴儿爽身粉，无数美国人正在遭受癌症的折磨，或在哀悼亲人的去世。他们的行为和现在的破产花招既无耻又卑鄙。”

批评人士称其“破产骗子”

2018年，多家外媒分别进行的调查显示，强生公司在没有告知监管机构的情况下，隐瞒了婴儿爽身粉中隐藏少量石棉的信息，引发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强生因为爽身粉致癌诉讼已赔偿数亿美元。2012年，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法院判决强生向一名因使用婴儿爽身粉而患卵巢癌的维吉尼亚州女性支付1.1亿美元赔偿金；2017年8月，美国加州一个陪审团判决强生向一名因使用其婴儿爽身粉等含滑石粉卫生用品而患卵巢癌的妇女赔款4.17亿美元，是迄今被判赔偿金额最高的一起诉讼。此外，2016年至2018年期间，强生因婴儿爽身粉致癌诉讼支付7.61亿美元赔偿金。

强生曾多次否认这一指控。该公司仍然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公司之一，拥有约310亿美元的现金，其中净现金流达到150亿美元。根据强生的第三季度财报，强生第三季度全球销售额为233.4亿美元，低于预期的237.2亿美元，同比增长10.7%；净利润为36.67亿美元，同比增长3.2%；调整后每股收益为2.60美元，高于预期的2.35美元，同比增长18.2%。

据了解，强生正寻求利用美国《破产法》第11章规定的特殊规则，建立一个信托基金，支付所有当前和未来的石棉索赔。在一份声明中，LTL称强生已同意向新公司提供20亿美元以及其他资金，用于未来与婴儿爽身粉石棉索赔相关的赔偿。

一旦破产法官批准成立这样的基金，所有的诉讼都将结束，债权将通过信托基金支付。设立这样一个基金通常需要与受害者的律师进行数年的谈判。在这些谈判期间，诉讼通常会暂停，这为公司节省了资金。

LTL首席法律官John Kim在声明中表示:“我们相信，在这个过程中，各方都会得到公平对待。”

不过，代表受害女性起诉强生的Beasley Allen律师Andrew Birchfield表示，这种法律手段可能会让其客户更难获得损害赔偿。Birchfield指出，“女性和其家庭将会受到打击，而这对强生来说只是一张‘出狱卡’。”

批评人士认为，这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行业龙头公司和富人利用破产来阻止诉讼，而实际上他们自己并没有申请破产。

近期，法律学者、国会两党议员和消费者权益组织对有钱有权的实体利用破产法庭阻止诉讼发出了警告。

Simon认为，像强生这样的富有公司是一个“破产骗子”。她认为，这些公司和组织在享受《破产法》第11章保护的同时，“只承担了相关负担的一小部分”。

批评人士还指出，宽松的《破产法》允许公司“选择诉讼地点”，选择在被认为对公司有利的联邦司法管辖区申请破产。以强生为例，该公司总部在新泽西州，但是这些法律操作是在北卡罗来纳州和得克萨斯州执行的。

Simon称，这一破产策略为强生在可能达成最终和解的谈判中提供了重大优势。

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参议员Elizabeth Warren称，“又一家大公司正在滥用我们的破产制度，以保护自己的资产，逃避为其给全国人民造成的伤害承担责任。”

强生则认为，申请破产保护是合法的。10月19日，在财报发布后的投资者电话会议上，强生公司首席财务官Joseph Wolk为申请破产保护的操作进行了辩护，并再次表示婴儿爽身粉产品是安全的。

Wolk称，“有一个既定的程序，允许公司在面临侵权行为滥用的情况下，以有效和公平的方式解决索赔。最终决定这件事的将是破产法庭。不是原告律师，不是强生。”

标签： 婴儿 爽身粉 致癌 诉讼